MatiX

第一章 哈利在适应新环境方面是个渣渣

A/N：这部同人更改了原著事件。在这里，汤姆·里德尔在六年级时打开密室，不是五年级。只有时间上的小变化和某些家庭关系变化。不算太大，但是你可能会注意到 :)

Disclaimer：你懂的。我什么都不拥有，全都是JK的。

*目录走你

    当他被打断的时候，汤姆·里德尔才刚刚在斯莱特林长桌边坐定下来享用一份美味的烤鹿肉。

    “呃，汤姆？里德尔先生？先生？”奥利弗·洪贝，一个有着令人恼火的粗哑嗓音的三年级拉文克劳，在他背后焦虑地徘徊着。她是一个乏味而愚蠢的女孩，五官平庸，一头卷发，而且还有一个极其恼人的习惯——每说一句话就会咯咯地笑上一阵。

    “什么事，洪贝？”汤姆明显的假笑如薄冰一般覆上了他的脸，将他的表情定格成了永恒魅力的化身。

    洪贝傻笑着。“邓布利多教授想请你去他的办公室一下。他，唔，说有急事。”

    “他有说具体是什么事吗？”

    “没有。对不起，汤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呃，去问问看？”急于讨好，洪贝迅速地提议道。

    “不麻烦了，洪贝。我相信我很快就会知道了。”汤姆让她放下心来。他不想再花力气和她交流了。

    “哦，当然啦。”洪贝犹豫了一下，然后笨拙地行了个跌跌撞撞的屈膝礼。

    阿提克斯·埃弗里 (Atticus Avery) 残忍地哼了一声。

    洪贝张开嘴像是要再说些别的，但是脸涨成了明红色，便又闭上了嘴。她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尖叫。

    “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洪贝，”汤姆平静地提醒道。

    洪贝点点头转身离开，拖着脚步向拉文克劳长桌走去。她的每一步都越来越自信，走的也越来越远直到，终于，她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她是那群咯咯笑的拉文克劳马屁精的领袖。

    “泥巴种。”蒙哥马利吐了口唾沫，用牙齿刮过他的舌头，仿佛是要去掉某种臭味似的。

    “事实上她的母亲是一个有相当影响力的缄默人，”卡修斯·罗齐尔 (Cassius Rosier) 轻柔地更正道，目光从未离开他面前的书页。

    “我敢肯定她对此相当骄傲，”汤姆调侃道，享受着随后而来的一阵笑声。

    “我记得，父亲以前和缄默人洪贝合作研究过什么东西，”奥莱恩·布莱克用餐巾擦了擦嘴，接过话头道。“死亡帷幕，我相信就是这个。”

    “死亡？”汤姆问道。

    “名字不太吉利，”鲁珀特·多洛霍夫低声笑着，而奥莱恩也和他一起笑了起来。汤姆飞快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二人就都闭上了嘴。

    “继续？”汤姆提醒道，注意力被完全吸引。坐在座位上，他并没有向前倾身——这对他而言不太恰当——但换做是其他人的话，肯定就会这么做了。

    “哦。好的，”奥莱恩迟疑着开口道。“我不觉得他们目前对此知道多少，但显然，如果你离它太近，就会听到你爱的人们在你耳边低语。当然，只限于那些已经去世了的，但父亲说这几乎像是他们就在你身边站着一般。”

    “去年不是有一个缄默人为此自杀了吗？”阿提克斯讥笑着说道。“一个新寡女人，还是别的什么谁？”

    鲁珀特向后靠在长凳上，喝了一大口南瓜汁。“也许一层黑纱对她来说还不够吧。”他笑道。

    汤姆对有人会因爱而自杀的这个想法感到作呕。可悲。他对生与死之间的一扇门的概念倒有些兴趣——也许这是他可以在未来探索的东西。

    “他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奥莱恩因汤姆对此的兴趣而振奋起来。“哦，不。父亲没有说。但是，这显然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他们觉得这是用和摄魂怪的斗篷一样的材料做成的。

    摄魂怪——汤姆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与死亡的关系如此密切的生物肯定会有办法来避免它吧？

    “汤米，你不是要去见邓布利多吗？”

    卡斯珀·格雷厄姆 (Caspar Grahams) 油滑的声音并不受汤姆的欢迎。格雷厄姆是一个六年级的斯莱特林同学，但绝对不是汤姆亲近的人之一。他软弱而无能——汤姆一直无法忍受的两个东西。表面上来看，他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的；而事实上，他的魔力充其量也就是平均水平。汤姆总是把他留在一尺开外。然后就是那个词。

    “汤米？”他的声音冷若冰霜，还伴着一记滚烫的怒视。就算格雷厄姆当场溶化在了他的座位上，汤姆也不会感到惊讶。

    “对——对不起，汤姆，”格雷厄姆嘟囔着，肤色因恐惧而变得苍白。也许他回想起了去年的那件事：他“意外地”掉进了一口装着超强力生死水的坩埚里，结果一直昏迷到圣诞节。巧合的是，他那时正好在和汤姆一起合作。

    其他的人都无视了这漫不经心的威胁。

    “你觉得那个艹山羊的老家伙 (old goat-fucker) 现在又想干什么？”鲁珀特窃笑道。

    “不，鲁珀特，那个艹山羊的是他弟弟，”阿提克斯挖苦道。鲁珀特陷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中。

    “别那么粗鲁。”

    汤姆此言一出，两人的动作都静止了下来，似乎是失了魂一样。汤姆沉浸在这一刻中，同时又感到一股奇异的挫败。他把这种感觉挥之一边。

    “我应该离座去拜访我们的副校长了。马上回来。看好我的盘子。”

    如此，他向他的同伴们迅速而冷淡地告了别，随后便起身向邓布利多的小办公室走去。

***

    变形课教室一直都是汤姆最不喜欢的地方；那里充满了邓布利多的零碎物件。隐藏在教室后端的一扇门后面的那间狭小办公室就更糟糕了。杂乱无章、色彩斑斓，还没有条理——这似乎就是汤姆所讨厌的一切了。不出所料，看起来，邓布利多在里面繁荣昌盛着。

    副校长就坐在他的椅子上：一件精致复杂的木制品，浓厚的纹理上刻着各种各样的魔法生物和场景。汤姆抑制住了把它点着的冲动。

    “啊，汤姆，”邓布利多说；他的镜片闪闪发光。“就是我要见的那个人。我有一个任务给你。”

    “您把我叫出了晚宴，先生？”汤姆问道，嘴角挂着虚伪的笑容。

    与邓布利多的对话从来都不是汤姆喜欢的活动之一，而且——从邓布利多身后徘徊着的那个人影来判断——汤姆认为这件任务是有关于交流的，而且不太重要。

    “这是里德尔先生，我们的斯莱特林级长之一。他肯定会让你感到轻松自在的。里德尔先生，这是哈里森·彼得斯。他刚刚被分入了斯莱特林学院，并且会和你一起参加六年级的课程，”邓布利多高兴地宣布道，不过汤姆能看见他的凝视中那一丝从未淡化过的怀疑。

    “哈利，”那个男孩急忙改正道。“哈利就好，”然后他伸出了他的手。多么……平民化的方式，汤姆愉悦地注意到。沃尔布加可能会昏厥过去吧。

    汤姆·里德尔以一种慵懒的好奇心观察着斯莱特林的最新成员。哈里森·“哈利”·彼得斯是一个有趣的矛盾结合体。他身上有着泥巴种的礼仪，纯血种的面容；年轻，但汤姆知道那双绿色眼睛背后的经历比应有的要多得多。

    而后，又是那些古怪的伤疤。他几乎每一寸的皮肤上都有纤细的金色丝痕。它们铺展开来：血脉一般的纹路，滑过他的手臂，爬过他的面颊。它们几乎是注意不到的，直到有光芒洒在上面，再然后——它们亮起来的那样子啊。他发着光。

    再结合这个男孩偏爱的那种缓慢冗长的动作，和他那给他以熟悉感的魔杖——为什么呢，这一切都相当有趣而可疑啊。

    他确信，如果他想要的话，阿布拉克萨斯会能找到更多关于这个男孩的事情的。

    “是什么让你这么晚来霍格沃茨的，哈里森？六年级是一个非比寻常的起点。”汤姆礼貌地发问道，握住男孩伸出的手，用力地摇了摇。他情不自禁地从这接触中觉察出了一阵微弱的战粟。

    好极了。也许这一个会很有趣。

    “某些事，”哈里森嘟囔着。汤姆挑起了一边眉毛。

    “我忍不住想知道更多。你能再详细讲讲吧？”

    “哈利之前一直在家里接受教育，但种种原因使他不得不接受我们的陪伴，”邓布利多用他惯常的那种含糊其辞地方式说道。

    “我的父母死了，”那个男孩直言不讳地开口，以一种奇异地对抗似的态度与汤姆目光相对。

    汤姆注意到了自己胃里升起的一股愉悦感。

    “我们生活的时代是危险的，”邓布利多悲伤地说。

    哈里森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汤姆的疑心并没有被满足。对于那些据说父母去世的人来说，哈里森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悲伤的迹象。他的伤口——用一句麻瓜的俗语来说——看起来已经结痂愈合了。

    “唔，我只能希望，”汤姆柔滑地低声说道，“霍格沃茨能在这动荡的岁月里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难所了。”

    “我敢肯定，”哈里森咕哝着说。汤姆对这简短的回答眯起了眼睛。

    “我相信你会把哈利带到斯莱特林长桌那吧？”邓布利多打断道。“晚宴已经开始了。我想，哈利已经对自己心心念念的霍格沃茨美食正在被剥夺一事感到相当不满了。”

    “我肯定他已经很饿了，”汤姆低声道，话里隐藏着某种挑衅。邓布利多面容上隐隐约约皱起的眉头告诉他这并没有被忽视。

    汤姆转身面向哈里森，做了个手势。“来吧，我带你回到晚宴上去。”

***

    哈利对他的处境并不满意。

    他正身处于一场天杀的的重要战斗中，就在那时——砰！——神秘事务司恰巧选择了那个时机，炸了。天杀的缄默人真是不会挑选时段来制作新的时间转换器。为什么不呢，在凤凰社和伏地魔党羽在隔壁激烈战斗的时候做这件事。干得漂亮。

    感谢梅林，邓布利多和迪佩特对他关于一个“可怜的接受家教的混血”和“不幸父母双亡”和“求你了，先生，霍格沃茨是唯一的去处了，我保证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的故事买账了。

    胡扯——哈利·波特什么时候带来过除了麻烦之外的事？

    哈利完全清楚邓布利多一个字也没有相信：他那种仿佛在计划什么的、精明狡猾的眼神，与当哈利在两人的棋局中犯了错时他脸上的神色别无二致，但哈利只需要安心接受他的怀疑就好了。汤姆·里德尔已经忍了七年了——这不可能有多难。

    说到汤姆·里德尔，这个男孩几乎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圆滑，擅长操纵人心，一个完完全全的混蛋——但却英俊。完美的颧骨，完美的微笑，完美的眼瞳——哈利恨透了他。他讨厌他完美的头上的每一根完美的深色发丝。他讨厌他下颌线上尖锐的轮廓，色彩浓郁而睿智的榛子色眼睛，和无暇的白皙皮肤。

    哈利不得不提醒自己，这不是伏地魔——看在梅林的份上，他甚至还没有找到密室呢！但是这并无法阻止哈利颤抖着想要用手环住里德尔的脖子，然后收紧。

    想想那些他能拯救的生命。

    想想那些他能毁灭的生命。

    哈利考虑过这个问题。说实话，当他意识到自己回到了1943年八月时，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杀死里德尔。他可以拯救他的父母，塞德里克，奇洛，小天狼星，在他们都出生之前。

    但是哈利的确是几乎被分到了斯莱特林，而那个安静的声音，那个令人不安地有点像赫敏的声音，让他恢复了一些神智。扰乱时间的巫师从没有好下场……他承认，也许赫敏说他过于鲁莽的那些指控并不总是不准确的。如果他杀了里德尔，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没有里德尔的影响，他的父母还会出生吗？要是里德尔在某个时刻的存在拯救了魔法世界呢？哈利可能会害死所有他认识的人，都是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

    所以里德尔不得不活下来。这并不意味着哈利必须对他笑脸相迎。

    钱一直是个问题。他没法在这里拿到他的信托基金——鉴于它还没有被建立起来——但幸运的是，他从古灵阁获得了一笔贷款，而霍格沃茨孤儿基金则支付了他的书、学习用具和制服的费用。他不需要别的东西，真的。哈利试着不去想这笔基金在他的时代是仍然存在，或是孤儿人数太多以至于无法再支持下去了。

    哈利起初考虑避开霍格沃茨——而因此，汤姆·里德尔——统统规避，然后溜到阿尔巴尼亚去，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但是英国是他的家，而哈利的一部分在面对放弃霍格沃茨的走廊而去往异域的想法时退缩了。他被困在一个新的时代，独自一人，而且非常、非常害怕。他可以让自己保留这一小片熟悉的东西，不是吗？他可以捏造一个假名，避开里德尔——哈利可以成为他一直想要成为的：人群中另一张不重要的面孔。

    “哈里森•彼得斯”将不得不低调行事。他不想变得太过目难忘。艹，如果他没被分进斯莱特林并因此搞砸了这件事的话就好了。干得漂亮，哈利。继续努力。

    分院帽一直都很固执，而第二次的说服就不再那么容易了。真是难弄。

    这就是哈利现在跟在里德尔身后，他的手紧紧攥着他长袍上皱褶的原因。里德尔快速地大步走着，长腿跨过的距离可能是哈利的两倍。他那擦得锃亮的皮鞋发出的声响，和哈利的运动鞋发出的闷闷的低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那么，你父母给你上的课程都到哪里了？”里德尔问，他的声音就像哈利早已知道的那样流畅而悦耳。这与去年在墓地里升起的嘶嘶声相去甚远。

    “足够了，”哈利简短地说。

    里德尔的下巴抽了一下。哈利对于激怒了他的斯莱特林同伴感到一种扭曲的喜悦（这难道不是一个奇怪的想法吗？）。

    “你最喜欢什么科目？”里德尔又试了一次。哈利纳闷着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努力。也许是想把哈利带到黑暗一方吧。不过几句来自《为杀气满满的反社会人士准备的50种开启对话的方式》的引文是不会做到这一点的。

    “防御。”告诉他这么点不会有多大的危险，是吧？

    哈利在看到里德尔脸上沾沾自喜的表情后立刻后悔了。

    “我也是，”未来的黑魔王慢慢地说。哈利想知道里德尔是怎么能把这三个字弄得如此油滑而令人不快的。

    “对于你父母的事，我感到很抱歉，”里德尔突然开口，声音里充满了虚假的同情。哈利恶毒地想着里德尔是否刚刚想起来如何做一个正常人类。

    “我也是。”即使哈利自己也能意识到他的声音有多么平淡。他情感上疲惫不堪。有礼貌地和杀死他们的凶手一起讨论他死去的父母！好吧，这不是他所能预料到的了。

    “我的父母也死了，”里德尔试着说。

    噢。这……这是意想不到的。哈利从那本日记里知道里德尔是一个孤儿，但那只是一种冷漠的认知。而现在那个活生生的、呼吸着的孤儿站在他面前……哈利知道在一个没有家庭的环境中长大是什么感觉，孤独，且被虐待。他可以控制住那丝同情的感觉。

    但是想想他杀了多少人！

    正义的格兰芬多在他的心中咆哮着。

    如果你只有德思礼一家，没有罗恩和赫敏，你会做出些什么……？

    斯莱特林的声音回答说，依然令人不安地和他的书虫朋友的声音很像。

    决定了他在所有人中偏偏和伏地魔（还不是伏地魔，赫敏提醒他道）感到了共鸣是件很奇怪的、不应继续的事，哈利摇了摇头。他意识到里德尔还在等待回应。

    “对不起，”哈利有些不适地脱口而出。

    “他们是什么时候去世的？”里德尔的声音很柔和，似乎是在掩饰此情此景的尴尬。哈利并不觉得这种尴尬没有被两人注意到。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是那个不假思索的回答，而哈利不得不咬住舌头来制止它被说出。“几周前，”他快速地说。

    “那就是最近了。”里德尔说，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哈利的脑袋。“那么，我想你还是很伤心吧。”

    “哦，呃，是的。”真是个垃圾回答。哈利想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很难。对着邓布利多和迪佩特挤出几滴眼泪并不难。也许是因为他的不信任感：他对在里德尔面前示弱的恐惧使他退缩了。

    “是谁干的？”里德尔追问着。哈利攥紧了拳头。

    “你能停下吗？！”他猛的一下大声说道。这是哈利第一次把音量提高到低语声以上；在他脑中回响的那声“你！”几乎同他出口的回答一样大声。

    “我道歉。我似乎已经激起了某些不幸的回忆。”

    小黑魔王似乎真的很抱歉。哈利一点也不相信。

    “他们死了，这就是结局，”哈利生硬地吐出这些字句，抑制住怒火。这一切都没事：他周身的雾霭，他舌头上的铜和电的味道，他的魔杖在口袋里抽动的样子，都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他可以相信这些。然而，他并不认为是他的想象导致了他手臂上的毛发一根根直立了起来。他周围的空气似乎在噼啪作响。

    好吧。这似乎是新进展。

    哈利还没来得及好好反思他为什么突然失去控制，他们就在一扇熟悉的门前停了下来。哈利看着它皱了皱眉头，想起了去年他是怎么跌跌撞撞地带着恐惧跨出这道门的。这似乎是一辈子之前的事了：在争霸赛之前，在乌姆里奇和邓布利多军之前，在伏地魔之前，在——

    “这是大厅。我们每天早上八点在这里吃早餐。课程从九点开始，每节课一小时，直到十二点；然后我们开始吃午饭，一直到一点半。晚餐在六点钟。”

    哈利在这受他欢迎的场景里喝着饮料，充满了活力和光亮，甚至都懒得回答。连漂浮的蜡烛都显得格外明亮，在天空中翩翩起舞。天花板上闪烁着上千颗星星，把傍晚的每一种颜色都混合在一个调色板里。大厅里回荡着谈笑声声音，而哈利可以捕捉到无数对话中的星星点点。

    这是如此的快乐轻松。他没有意识到他有多么怀念这个。哈利的第五年是黑暗的，充满了猜疑和不信任，每一顿饭都笼罩在阴影之中。不管学生们是否相信了哈利的说法，都没有人有心情来兴奋地把各种各样的东西都倒出来。

    尽管在瞬息之间就感到了熟悉，哈利仍然可以发现那些不同的地方：多出来的滴水怪兽，可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丢失或退役了；本已失去人气的菜肴；还有战时定量配给的证据。甚至连学生们的发型都有了变化。

    “这里很漂亮，”他深吸了一口气。霍格沃茨是家。

    “我同意。”

    老实说，在那一刻里，哈利已经忘记汤姆·里德尔的存在了。把他的注意力转回到他身上，哈利的呼吸瞬间哽住了他的喉咙。里德尔的脸被点亮着，在摇曳的烛光下，尖锐的线条变得柔和了。他带着一种温暖的骄傲和无尽的饥饿打量着大厅，但他的目光里却流露出一种保护般的神情。一切都变得更加柔和，更加舒畅：他笑了。

    哈利想知道，这是否就是那张发动了一场巫师战争的脸。突然，一切都讲得通了。一切也都更加可怕了，因为，如果是这个人在厄里斯魔镜前迎接他的话……哈利不确定他会拒绝。

    里德尔似乎恢复了他往常的样子，变得冷漠而专业。“我现在带你去斯莱特林长桌。你可以见见我的朋友。”

    伏地魔没有朋友。又是那头狮子。

    还不是伏地魔，你这个白痴。嘶嘶声。

    哈利顺从地跟随着他未来的死敌，想象着罗恩和赫敏对此会说些什么。那听起来可能会很像刚刚他脑子里发生的对话。

***

    对哈利来说，斯莱特林长桌并没有多大变化。它似乎仍然是那些上层阶级的纯血们，和偶然出现的、野心勃勃的麻瓜出身巫师们的混合——当然，中间隔着一条明显的分界线。而当汤姆走近这里时，哈利的意见很快就改变了。

    几乎立刻，那张桌子上的每一个斯莱特林都显得更加警惕，更加焦虑，也更加恭敬。人群中间的一个座位几乎是立刻就被空出来了，六年级的男孩们移来移去地腾出地方。事实上，这种影响并不仅限于绿色领带的学生们。相当多的其他学院的学生们似乎都安静下来了，而男孩和女孩们都怀着敬畏之情打量着里德尔，眼神中还带着不少欲望。哈利特别注意到了一个赫奇帕奇，和她的朋友一起咯咯笑着，指尖捻着自己一缕深色的头发，同时打量着汤姆。哈利有点好奇她是否会在未来的某年里对着一具尸体尖叫。

    像往常一样，哈利的想法非常积极。

    “到这里来。”里德尔轻柔地说着，坐了下来，没有确认哈利是否跟着他。这群男孩封闭了起来，围在里德尔周围，好像他是个圣人似的。哈利无处可坐（当然他也不想坐在食死徒的中间），所以他决定去一年级生旁边。至少他们可能还没有足够的魔力来对他造成什么严重伤害。他正准备要朝他们的方向走去，而就在这时：

    “不坐？”一种讥讽的、阴阳怪气的声音，让哈利瞬间想起了小矮星彼得。这个联想并不令人愉快。哈利顺着声音的来源找去，发现了一个瘦高个子的男孩。他的红头发剪得贴着头皮，鼻子又短又宽，细小的眼睛眯缝起来。他的嘴唇扭曲成一个可能是意欲戏虐的微笑，但事实上只不过看起来有点便秘。

    “如果这意味着坐在你旁边，那就不了，”哈利简单明了地说。

    几个人笑了起来，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有着高眉长鼻的英俊金发男孩。

    “那么，你为什么不坐在埃弗里旁边呢？别担心，我们都喜欢躲着格雷厄姆。”里德尔笑了笑，指着旁边的座位，紧挨着那个金发男孩和——哦，真想不到——年轻的黑魔王自己。

    “我想我还是坐到一边——”

    “坐。”汤姆坚定地打断了哈利的抗议。

    “这个选择真棒，”哈利说着，不情愿坐在了里德尔旁边的位置上。“真是非常民主。”

    显然里德尔选择了无视他，鉴于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微笑着向他的同伴挥手。“我觉得应该开始自我介绍了。这是阿提克斯·埃弗里。”

    “很高兴见到你，”金发男孩狡黠地说，刻意地没有伸出手来。“我相信你会是相当有趣的。”

    哈利得到的印象是，只要阿提克斯一有机会，他就会在背后捅他一刀。他茫然地点点头。

    “奥莱恩·布莱克。”

    “来自高贵而古老的布莱克家族，”那个带着孩子气的漂亮脸蛋和扎在脑后的深色头发的人说道，握住哈利的手热情地摇晃着。

    好吧，他妈的。伤口还太浅了。就在几天前，他看到小天狼星的身体倒在了帷幕后面，像一张旧羊皮纸一样皱成一团，被从哈利身边夺走。而就在不久之后面对小天狼星的父亲……好吧，这就像是被人一拳打进了腹腔一样。哈利感到他的眼睛充满了泪水，便愤怒地眨了眨眼把它们挤走。这令他痛苦。

    幸运的是，奥莱恩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的父亲和——出于某种原因——法国？哈利全心全意地祈祷他刚刚的那一刻被众人忽视了。他会把自己的啜泣声留给今天晚些时候的。

    “布莱克，”汤姆警告地说。奥莱恩仁慈地闭上了嘴。

    “对不起，汤姆。”

    “这是蒙哥马利·莱斯特兰奇。”

    这就是哈利的运气——杀死小天狼星的那个女人的亲戚。当然，看起来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蒙哥马利看上去还是那么疯狂，眼里有一种熟悉的黑暗的光芒，还有一头沙色的头发。也许疯狂是被冠上莱斯特兰奇这个名字的先决条件。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他只需要熬过这一小时，然后就可以崩溃了。也许他可以偷偷溜到有求必应室屋里去毁坏某些东西。

    蒙哥马利·莱斯特兰奇以一种不自然的兴趣打量着哈利，脸上带着一种与他那张十五岁的脸完全不相配的嗜血笑容。“泥巴种，”他恶狠狠地说，伸出一只蜷曲的、留着长指甲的手。

    “其实是混血，”哈利冷冰冰地回答道，抓住那只手，把他的指甲掐进柔软的肌肉里。这个莱奇对他没有那么多年的经验，他要是被轻易吓倒就完蛋了。

    “都一样，”蒙哥马利吐了一口唾沫，脸上一直笑着。

    “其实不太一样。”哈利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所以他又转向里德尔，希望能有另一个自我介绍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令哈利惊恐的是，里德尔饥肠辘辘地注视着他，一边眉毛挑了起来。

    保持低调，他告诉自己。

    “卡修斯·罗齐尔，”里德尔指着某个哈利没有注意到的人说。但他现在注意到了他。啊——贝拉特里克斯的五官。内陷性感的眼睛，是一种沉木般的深褐色；卷曲的发丝有着黑豹毛皮的颜色，在霍格沃茨的灯光下闪闪发亮。除去里德尔的话，卡修斯无疑是那个最具魅力的男孩。

    哈利没有注意到他的原因：他埋首在一本书里。

    “卡修斯？”里德尔重复了一遍，而那个男孩只是哼了一声作为回答。多么赫敏式啊。(而现在哈利正在看到赫敏和贝拉特里克斯的脸层层堆叠在一起；多么恐怖的图像。)

    那些图像：贝拉，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挥动着魔杖然后小天狼星就倒在了——

    里德尔翻了个白眼，然后哈利眨了眨眼睛；震惊于这个非常人类化的动作。

    “还有我！”最后一个男孩是一股长发和雀斑的旋风，笑容可掬，精力旺盛得有点吓人。“双关语之王和笑话讲述者！”

    “是啊，”阿提克斯哼了一声。“就像你母亲的婚姻。”

    “闭上你的嘴！”那个男孩嘶嘶地叫着，带着一种意想不到的愤怒神色转向阿提克斯。“不然我就开始讲魔法部的那件事——”

    “至少我不——”

    “先生们！”里德尔巧妙地控制住了他们，用一记简单的瞪视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哈利感到他的厌恶增加了。

    “哈里森，认识一下鲁珀特·多洛霍夫。”

    鲁珀特勉强地笑了笑，但他的热情似乎已经减弱了。

    “很高兴见到你们，”哈利低声说，感到非常不适。他们都沉默地坐着，期待地看着他。哈利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而且——坦率地说——宁愿躺在床上，即使是在地窖里的。

    “自我介绍一下可能不错？”阿提克斯慢慢地说。

    “但是我已经见过你们了……？”

    “这是哈里森·彼得斯。”里德尔愉快地纠正道，微微地笑了笑。

    哈利的脸一下涨得鲜红。“哦，呃，是的。还有，是哈利，不是哈里森。哈利就好。”

    “好吧，‘哈利就好’。什么风把你吹到霍格沃茨来了？”鲁珀特问道。

    哈利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思考着如何回答。“这场战争。”他终于选定了这个。这是一个诚实的、直截了当的回答，而哈利知道其他人会认为他指的是格林德沃的战争。哈利不擅长撒谎，所以决定试着让他的故事尽可能地接近真实。

    “你敢不敢说得再含糊一点？”阿提克斯狡猾地问道，眯起眼睛望着哈利。阿提克斯每分每秒都在变得越来越令人讨厌。

    “是的，他可能会这样，”卡修斯低声说。“他能说出完完全全的谎言，然后我们就都完蛋了。”

    鲁帕特大笑着，一只手搂住卡修斯的肩膀。“疯狂的卡修斯，永远不要改变啊。”

    他终于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我没有这种打算。”

    “那么，你为什么之前没来霍格沃茨呢？”格雷厄姆冷笑了一声，倾身向前，拼命地想加入这场谈话。哈利试图同情那些边缘人士——把他看作是另一个纳威·隆巴顿——但哈利无法抹去自己脑中那个在尖叫棚屋地板上蜷缩成一团的、承认背叛他父母的那个贼眉鼠眼的人的样子。

    “嗯，我的父母之前没死。”哈利直言不讳地说。他实在是太累了，无心顾及斯莱特林的阴谋诡计。也许到早上再说吧。

    格雷厄姆坐了回去，看上去很惭愧。

    “像往常一样非常得体，格雷厄姆。”里德尔冷笑道。

    “你身上的那些金线是什么？”奥莱恩天真地问道，从长桌对面靠过来，想看得更清楚些。

    “伤疤。”

    哈利想起了小天狼星坠落的样子，他从莱姆斯的怀抱中挣脱出来，飞奔过一扇扇门，穿过一条条走廊，绝望地追逐着贝拉特里克斯的尖声狂笑，然后——砰！燃烧的金尘灼落在他的皮肤上。哈利记得自己的尖叫。哈利记得有巫师和女巫从墙上的裂缝中纷至沓来，对着他的耳朵含糊不清地叫喊着，但他一个字也听不见。哈利记得疼痛。他记得自己醒了，皮肤肿胀生疼，每一步都是极度的痛苦。哈利记得自己看见那些金色的疤痕，深深灼入他的皮肤，想着至少它们能把我头上的那个藏起来。哈利记得有泪水。

    “我猜格林德沃的军队不怎么温和吧，”阿提克斯说；如果是任何其他人说的话，这听起来可能是关切。但是从阿提克斯的嘴里，这听起来只是急切而已。

    蒙哥马利笑了起来：一阵尖声冷笑。贝拉特里克斯的笑。哈利感到了一股冷酷的愤怒。幸运的是，蒙哥马利的声音已经在逐渐减弱，偶尔愉悦地晃动一下。

    哈利叹了口气，把盘子拖到自己面前，开始往里面堆食物。其他人显然已经吃完了，但里德尔面前还有一盘什么肉，而且哈利饿了。他沉思着咬了一口，考虑着他的处境。

    这一切都搞砸了。

***

    哈里森·彼得斯是一个有趣的家伙，汤姆反思道。他当然有点局促不安，也不太自在，而且似乎对汤姆怀有一种无端的敌意——但哈里森很有趣。他一直在观察这个男孩对他的新同学们的反应；其中的一些真的无法解释。

    除了厌恶（但这是意料之中的），对格雷厄姆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对阿提克斯是怀疑，但那是明智的。

    与蒙哥马利的冲突，但汤姆获得的印象是哈里森只是有点咄咄逼人而已（他当然没有刻意去表现得有礼貌），而且他的价值观显然和莱斯特兰奇的完全不一样。也许这只是顺理成章的分歧。

    似乎被卡修斯所吸引？汤姆无法分辨。哈里森显然对卡修斯很感兴趣，但是从他的视角来看，这混合着欲望和……愤怒？但是汤姆不明白卡修斯做了什么才会被这样看待。

    多洛霍夫除了恼怒之外，几乎没有激起什么反应，但也许这是汤姆自己的偏见。

    哈里森似乎讨厌汤姆。他几乎没有试着隐藏它,，而汤姆发现这……令人不安。我做了什么才会这样，小小蛇？他想知道。你看到了什么？这需要调查。

    但他对奥莱恩的反应……这才是吸引了他兴趣的地方。哈里森几乎哭了出来。其他人可能只注意到了奥莱恩通常的喋喋不休，但是汤姆看到了那双绿得惊人的眼睛开始湿润。汤姆几乎没有想过哭泣：他以前也曾用过这种方法，但对这种行为并没有感到什么感情上的联系。但哈里森……他一直痛苦着。

    汤姆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见到一个你之前从未见过的男孩会引起这样的恐惧。哈里森最近经历过精神创伤，也许这可以解释……但它没有解释为什么猎奥莱恩会激起如此强烈的反应。奥莱恩：也许是他们之中最天真、最谦逊的一个。

    哈里森的故事不出预料之外，而且变得越来越常见。格林德沃的势力扩散的越大，就有越来越多的家庭被拆散，而哈里森并不是第一个坐在大厅里双眼湿润的孤儿。

    但仍然……有些东西不对。有些东西很奇怪。有些东西不是正确的。

    汤姆不得不去找阿布拉克萨斯。他决定要盯着哈里森·彼得斯。他很想知道这个在家受教育的学生在霍格沃茨的表现如何。

    汤姆从他的眼角瞥见了些动静，便转过身来面对着大厅的前方。啊，庆祝活动就要结束了。迪佩特教授站起身来，对学生们微微一笑。当人们开始注意到他的时候，大厅里就逐渐变得安静了，而迪佩特只需要举起双手，就能完全沉寂下来。

    汤姆微微地撇了撇嘴。迪佩特可能是个白痴，但这依然令人印象深刻。他感到他的野心和渴望在心中升起。有一天，汤姆只需点一下头就能控制一整个军团。他们都会尊重他。

    “晚上好，学生们。现在我们一起吃的的第一顿饭结束了，但是新的一年才刚刚开始。你们都有我相信你们会实现的希望和目标，但请记住：没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迪佩特眨了眨眼，然后几个学生半心半意地笑了。

    迪佩特变得更加严肃了。“我们生活在艰难时刻中，而我也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遭受了过于可怕以至于无法理解的苦难。我想向你保证，霍格沃茨就在你身后，我们会一起度过难关的。我还想提醒大家，黑魔法在今年受到了更严格的管控，并且禁止三年级以下的学生使用。让我们保护走廊的安全。”

    汤姆认为他指的是去年发生的事件；当时，一名女孩在误入了两名拉文克劳练习开膛咒的走廊后被送往医院。至少他们是这么说的。汤姆觉得很难相信那只是一场意外。弗里德里克·洛夫古德总是有点奇怪。

    “现在去睡觉吧，明天早上你们的课程表就会安排好了。”

    汤姆和人群一起站起来，拍了拍哈里森的肩膀；他仍在用他的叉子戳着一块糖浆馅饼。

    “我必须去带着一年级，但你可以跟着阿提克斯。他应该会帮你安顿下来的。”汤姆希望邓布利多能看到他有多乐于助人。也许这样他就会停止向汤姆皱那该死的眉头。

    哈里森抬起头来，镜片反着光，同时他的皮肤也闪闪发亮。汤姆给了他一个自己一贯的迷人的微笑，然后哈里森就用一种憎恨的眼神看着他——汤姆确信这不是他的想象。汤姆突然听到了东西噼啪裂开的声音。哈里森起身匆匆站直，袖子带倒了一杯南瓜汁。他咒骂着，开始用餐巾纸试图把它擦掉，却只是成功地把粘稠的汁液涂得到处都是。

    “别管了，”汤姆说。“家养小精灵会处理好的。”

    哈里森咕哝了几句关于呕吐的东西（奇怪的男孩），然后用一种不愉快的表情审视着这团乱子。阿迪克斯翻了翻眼睛，开始把哈里森拉开，同时给了汤姆一个恳求的目光。

    汤姆露出了牙齿作为回复；阿提克斯瑟缩了，而汤姆为此感到有些小小的高兴。这可能与汤姆的雄心壮志格格不入但是，梅林，这感觉真棒。只要他还能控制他的同学，他就安全了。

    汤姆目送着阿提克斯带着哈里森离开，直到那头乱糟糟的黑发和金发反出的光消失在人群中。汤姆并没有错过那些对着哈里森的疑惑的目光（也许是由于他独特的伤疤吧）。汤姆高兴地注意到那个男孩看起来对那些注意感到很不舒服，而（不可否认，不太高兴地）紧紧地贴在阿迪克斯的旁边。

    “好了，”汤姆说道，目光扫过那些凝视着他的惊恐的小面孔。“欢迎来到斯莱特林学院。”

***

    后来，在进入了地窖中的六年级宿舍后，汤姆·里德尔看到了一张多余的床。令人惊讶的是，帷幔已经拉上了。哈里森有累到需要八点上床睡觉的地步吗？如果他的睡眠习惯比较奇怪，就会打扰到宿舍里的其他人，也可能是汤姆。说到打扰，汤姆听不到帷幔后面的动静——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奇怪：里面有光。对着那张床挥舞着魔杖，他意识到它上面有一个静音咒，可以防止任何噪音溢出。汤姆想知道为什么哈里森·彼得斯需要用一个静音咒。大概是噩梦……

    汤姆决定，他应该在某个时候取消咒语来看看会发生什么。但不是今晚。

    汤姆抓起一件毛衣，离开了宿舍。他会加入他坐在楼下沙发上的同伴们。

***

    在帷幔后面，哈利用双臂环抱着他的膝盖，抽泣着。他对静音咒表示感谢——他已经习惯了在伏地魔回来、幻象也开始之后使用它们。但是哈利知道他今晚会有一场完全不同的噩梦。

    他妈的。小天狼星已经死了。

    他的教父；他和父母的联系，以及他最后一次拥有家人的机会——被夺走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哈利的鲁莽和愚蠢。闯入魔法部：哈利在想什么？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太过格兰芬多了，看看结果是什么。不——哈利会做得更好。他不会在做任何事前都不先三思；他不会让任何人因为他的冲动被杀。

    小天狼星。

    他想要尖叫，也许弄坏某些东西。

    哈利用床单裹住双手，喘着粗气。赫敏会怎么说呢？

    梅林啊——赫敏。罗恩。

    他甚至都没想到过他们。

    当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朋友们，那些忠诚地追随着他踏入虎口的朋友们的时候，他又感到了一波自我厌恶的情绪袭来。罗恩在和那个大脑搏斗，它的触须缠绕着他的喉咙，他窒息般地喘着气。赫敏脸色苍白，瘫倒在地，像个被剪断了线的木偶似的。卢娜，纳威，金妮——

    他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他把他们留在战场上，让他的朋友们孤立无援，再一次地鲁莽行事。他到底为什么要去追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哈利他妈能对一个年龄和力量都是三倍于他的女巫做什么吗？

    傲慢。斯内普会很高兴他终于承认了。

    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他想回家。他不知道如何回家。

TBC.

***

生命不止，开坑不休。

ps. 真的不点颗小红心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