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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汤姆是个婊里婊气的早起星人

章节概要：汤姆是个婊里婊气 (bitchy) 的早起星人，哈利认识了一些新面孔，两人一起上了课。

A/N：

我知道多瑞娅和查鲁斯·波特不是哈利的祖父母（信息来自Pottermore），但是剧情需要，我就当他们是了。只是一个小变化而已，不过相当重要 0.0

以及再提一遍，因为剧情需要，密室被发现的时间从五年级改到六年级了。

不过所有角色方面的变化都是有原因的 :)

*目录走你

    汤姆在7点15分准时醒来，打着呵欠，挣扎着睁开眼睛。这些天来，不管他多早上床，他似乎都没办法得到足够的睡眠。只有奥莱恩已经醒了；但是奥莱恩总是起得令人厌恶的早。他是那种早起的鸟儿。汤姆用他细长的手指梳理过头发，决定要洗个澡。

    他往自己的头发上抹着桃子味的香波，哼唱着什么。

    当汤姆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阿提克斯已经在门外徘徊了很久，然后他一边快速地道歉一边挤进了浴室。

    “不会吧，”鲁珀特在他床边的座位上呻吟着。鲁珀特总是喜欢在早晨花很长时间，一只手拿着一只袜子坐着，凝视着远方。

    “你有什么问题吗？”汤姆问道，用毛巾把头发擦干。

    “家养小精灵没有洗我的衬衫。”鲁珀特皱了皱眉头，眼睛盯着被丢弃在宿舍地板上的一堆白色织物。

    “如果它们被放在衣物篮里的话……”

    “我知道啊，”鲁珀特咆哮道。“但它没被放在那里，所以别再说了，好吗？”

    令人不安的沉默笼罩了整间寝室；鲁珀特意识到了汤姆看上去并不高兴。他张开嘴，好像要说什么似的。

    “不需要道歉，”汤姆彬彬有礼地说。然后更加危险地开口道：“只是别让早晨夺走你的礼貌。”

    鲁珀特喃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一个满意的微笑出现在了汤姆的嘴唇上。鲁珀特对他的赞许咧嘴一笑。

    突然，鲁帕特振作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明亮的笑容。“没事！我拿一件埃弗里的衬衫就好。”

    那个男孩昂首阔步地走向了阿提克斯的床，上半身探进他的衣柜，在找到他要找的东西时发出了一声高兴的叫喊。“我就知道那个白痴会有不止一件。而且它们还是八眼巨蛛丝制的。”

    这时，就连卡修斯也正从床上飘下来，在阿提克斯打开门的时候立马走进了浴室。

    “他是怎么做到的？”阿提克斯抱怨道。

    “魔法，”鲁珀特戏剧性地压低声音说道。“但说真的，伙计，你知道他对这种事的记性很好。你每天都在那个房间里呆上不多不少25分钟。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并不太难。”

    “当他花自己一半的时间去读那些愚蠢的幻想小说时，他怎么还能记得住任何东西?”

    “他能同时做不止一件事，”汤姆平静地说。卡修斯是个古怪的人。

    在他一年级时，当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意识到汤姆的天赋和力量后，他就开始收集精心挑选的同伴。埃弗里是他的优先选项之一，奥莱恩也是。他们都有不错的魔法技能，魅力，和强大的父母。他们有雄心壮志，但这并没有什么坏处；他们渴望有强者能把他们提升到更高的地方。

    蒙哥马利和鲁珀特都落入了他的掌心；两个强大的纯血巫师，拥有蛮力和恐吓别人的能力。他们向他蜂拥而至。汤姆在之后的几年里收集了一些联系：马尔福、诺特、穆尔塞伯；都有天赋、关系，并且都希望汤姆做他们的领导人。

    但卡修斯是出乎他意料的。他在不经意间进入了汤姆的小圈子，用各种评论和俏皮话使汤姆措手不及。他让汤姆感到不舒服：几乎像是邓布利多常做的那样。他本身并没有威胁到汤姆；卡修斯太过于“出世”，而且没有任何野心。但是汤姆常常获得的的印象是，卡修斯比汤姆所猜的要知道的多得多。

    然而，汤姆很重视智慧，而卡修斯不缺的就是智慧。只要卡修斯没有僭越的想法就好。

    汤姆对着镜子皱了皱眉头，把头发捋顺，这样他的额头上就垂落着一缕卷发。像往常一样，毫不费力而完美。

    到了早上这个时候，除了哈里森·彼得斯，其他人都起床了。他床上的帷幔仍然牢牢地拉着，静音咒使得所有的噪声都消失了。汤姆想着他是否不应该叫醒他新来的同学。已经是8点10分了：如果哈里森不快点的话，他就要迟到了。

    迟到是汤姆无法忍受的。

    他眯起眼睛盯着银绿色的帘子，抿着嘴。突然，他决定他对哈里森的义务就到此为止了——汤姆昨天晚上已经告诉过他一天的时间安排了，而如果哈里森没有好好听，那就是他的问题。也许错过早餐会给他一个教训。汤姆满意地点点头，瞥了一眼那张被占的床。是的，哈里森将不得不承担后果。

    他一直权衡着这个决定，直到到达礼堂。

***

    汤姆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旁，被他的同学们包围着；他感到副校长的目光已经在他的后颈上烧出了一个洞。如果他转过身来，汤姆知道他会看到他眯起眼睛，皱着眉头。随着时间的流逝，斯莱特林的新生还是没有出现。

    该死的邓布利多和他那种不赞成的凝视。

    汤姆确信，在老人的眼里，他是在逃避责任。但他发现自己并不怎么在意。

    汤姆用深红色的果酱在他的面包上涂涂抹抹，平静地微笑着。

    8点40分时，哈里森·彼得斯冲进大厅。当然，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很多学生和他一起跑了进来——熬夜或者恶作剧的结果。但是——也许是他的新人身份，也许是他周身环绕的名人气质？不管怎样，哈里森就像一个爆炸的坩埚那样吸引着注意力。

    他向着斯莱特林长桌的快步行进并没有逃脱人们的注意，因此，好几双好奇的眼睛跟随着他的步伐。哈里森走向桌子的下端，一、二年级的学生们互相攀谈着的地方。他不打算坐在他们这里，是吗？现在这是不会发生的。汤姆还没有弄清他；理清每一团名为“命运”或“天数”的线，解开动机之结和缠绕着的本能，然后把它们都牢牢系在汤姆身上。

    汤姆还有要从这个男孩身上了解的东西。

    “哈里森，”他坚定地喊道。汤姆很早就知道他从不需要真正地大喊大叫——他的声音似乎总是带着某种穿透力。

    那个男孩僵住了，双手塞进长袍的口袋里。他的肩膀塌了下来。

    汤姆挑起眉头。他从一年级起就没有在霍格沃茨遇到过这样的反应。这很奇怪：他讨厌它，用一种燃烧着的激情厌恶它——他怎么敢对听到汤姆的声音感到失望？他怎么敢对他视而不见？另一方面来说，这种反应带来了一种兴奋感。他已经多年没有遇到过挑战了。

    汤姆对哈里森迷人地笑了笑。“你为什么不坐在这儿呢？我们给你留了个座位。阿提克斯，挪开点。”

    阿提克斯不情愿地挪到了一边。

    哈里森犹豫了一下，就好像他依旧可以逃开似的。

    “你的领带没系好。第一天开学，这会留下相当糟糕的印象。”

    几英尺之外，哈里森咕哝着开始不情愿地摆弄着他脖子上的银绿色织物。汤姆满意地笑了——他抓住他了。

    “来吧，彼得斯，”鲁珀特和蔼地说。“你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来尽可能多吃些培根。”

    哈里森叹了口气，终于让步了。他扑通一声坐在汤姆旁边的位置上，把熏肉和香肠舀到他的盘子里——还有一条餐巾，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我就可以带着它了，”他如此回复了阿提克斯厌恶的嗤笑，然后开始给自己倒上一大杯南瓜汁。

    汤姆擦干净嘴上的面包屑，然后放下了他的餐刀。“你今天早上起得太晚了。”

    哈里森嘴里嘟囔着什么——“错了老 (wrong old)”?——然后抱怨了一句。“没人叫醒我。”

    “我考虑过了，但还是觉得错过早餐是一个很好的教训。”汤姆心不在焉地凝视着那些羊角面包。“毕竟，守时是王子应有的礼节。”

    “嗯，谢谢。”哈里森讽刺地说。他的心情似乎比前一天更糟。汤姆真心希望这不是永久性的。

    蒙哥马利笑了。“你妈咪和爹地没有教你怎么用闹钟咒吗？还是他们太肮脏了，没法拿魔杖？”

    哈里森的脸色苍白，然后突然站起身来。“再说一遍，”他低声威胁说。

    “他们没有机会再说话了，不是很遗憾吗？”蒙哥马利沉思着，然后咧嘴笑了，用舌头舔过牙齿。

    半秒钟后，一根魔杖紧紧地抵在蒙哥马利的的脖子上，而一名愤怒的巫师站在他面前。“我见过那些可怕的东西，莱斯特兰奇。”哈里森吐了口唾沫。“你什么都不是。”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蒙哥马利恳求道，近乎虔诚地向魔杖靠近。“血腥吗？”

    哈里森厌恶地喊了一声，但还是没有移开魔杖。

    “看在萨拉查的份上，汤姆！”奥莱恩不安地叫了起来，然后汤姆将目光闪向他。“做点什么。”

    汤姆转了转眼睛，慢吞吞地说道：“哈里森，坐下，好吗？现在决斗还为时过早。蒙哥马利，把你的魔药喝了。”

    然而令每个人大感意外的是，哈里森并没有动，反而更加生气了。“我不是你的小小木偶，里德尔。”

    “嗯？”

    “我才不会依着你的曲调跳舞。”哈里森嘶嘶道。

    汤姆向前倾身，而周围的空气似乎充满了电流。“我不在唱歌啊。”他的声音很轻快，漫不经心的，甜甜的——云都不可能比这更软。

    “你骗不了我。”

    他绿眼睛的对手显然没有动摇。幸运的是，蒙哥马利还算知道进退，乘机从哈里森的手中溜走了，然后向汤姆懊悔地点了点头。哈里森·彼得斯被留在那里对着空气，手里紧紧攥着他的魔杖。他停顿了一下，肌肉绷紧，但又坐了下来，拿起一片培根开始愁眉苦脸地咀嚼着。愤怒已经消减了，而他似乎……对他的行为感到后悔。

    “魔药，”汤姆提醒蒙哥马利道，想着他是否有时间去看一遍报纸。

    莱斯特兰奇从他的口袋里掏出药瓶，从玻璃瓶口里倒出几滴药水，流进他的水杯里，把清澈的液体变成了一种淡淡的蓝色。蒙哥马利几大口把它喝完了。然后他站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大步走开了。

    “完美的解决方法！”鲁珀特大笑着说。“我喜欢你的风格，彼得斯。残暴，一击致命。”

    哈里森似乎对这句话感到相当震惊。他陷入了自己的脑海中，嘴里还嘟哝着什么关于父母的事；他们大概不会赞成儿子的行为。

    “第一天就已经造成了混乱，”卡修斯微微一笑，把挡在他眼前的暗色发丝甩开。

    “他先挑衅的我！”哈里森安静地抗议道。“他竟然说我妈肮脏。”

    汤姆注意到他明显地并没有提到父亲。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冒犯他的事，”哈里森不快地说，咬着他的食物。

    奥莱恩向前靠了靠。“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不要说出去；疯狂……流在他家族的血脉之中。我的意思是，我认为他的表叔没什么问题，但是有谣言说他的姨婆【注：即表叔的母亲】是个混血，所以……”奥莱恩耸耸肩。“他有喝魔药来抑制症状，但有时他也控制不住。”

    “小心你说的话，”卡修斯轻轻地说，“秘密，一旦释放，就很难再被囚禁起来。”

    “他和我们住在一起，”奥莱恩翻了个白眼，“他迟早会发现的。最好他现在就知道，在蒙哥马利发生另一件意外之前。我想说，”奥莱恩说完了，转身面对哈里森。“别把他说的话当真。”奥莱恩看上去非常严肃。

    哈里森几乎就软化了。“你听起来像是我的朋友。”

    布莱克继承人瞬间快活了起来。“那就好啊！”他漫不经心地大笑着。

    奥莱恩没有注意到哈里森对着笑声退缩了。汤姆意识到了。

    “不要被那些关于你父母的话毁了一天的心情。他们还在这里，不是吗？”奥莱恩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哈里森的内心里的什么东西似乎突然崩溃了；他像一颗子弹一样，从长凳上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得——得走了。不想魔药课迟到，”他快速地嘟囔着，大步走开了，把他装满培根的餐巾抱在胸前。

    汤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迅速离开。

    “我做了什么吗？”奥莱恩困惑地问。

    “你刚刚有点伤感，而他因为某种原因被冒犯了。他很敏感，”阿提克斯身子前倾，插嘴说道。“更重要的是——你究竟为什么要告诉他关于莱斯特兰奇的事？”

    “什么？但——但是他——”

    “是的，我知道——‘他最终会知道的’。但是，看在莫甘娜的份上，你不需要告诉他魔药是为了治精神失常。它可能只是真菌感染，彼得斯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好。”

    “我不明白——”

    “你把蒙哥马利最危险的秘密之一告诉了一个我们昨晚才认识的陌生人。到目前来看，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鲁莽的、冲动的陌生人。”阿提克斯摇摇头。“你猜要多久之后，从家养小精灵到魔法部长都会知道莱斯特兰奇的病了？”

    “你这么在乎他干什么，阿蒂？”鲁珀特问道。“通常来说，你会是第一个将某人丢到正在奔跑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脚下的人。”

    “我不在乎蒙哥马利。”阿迪克斯撇了撇嘴。“但想想看，如果传出我和一个疯子有联系的消息的话，会对我的名誉造成什么影响。”

    汤姆决定牵引一下这次谈话的走向。“我不认为你在魔法部的那次溃败后还有什么名誉，埃弗里。但我一样也怎么不在乎莱斯特兰奇。我对你更好奇，奥莱恩。”

    “我？”奥莱恩看起来被侮辱了。“我又做了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们之中的新来者如此坦诚？他身上的什么是如此吸引人，以至于你在与他的第二次会面上就泄露了你同伴最深的秘密之一？即便对你来说，这也是……不合常理的。”

    “噢。”奥莱恩皱起了眉头。“我……这听起来会很蠢。”

    “别担心，格雷厄姆的衬托总会让你看起来像个天才，”鲁珀特轻松地说。

    奥莱恩咧嘴微微一笑。“彼得斯——哈里森……出于某种原因，他让我想起多瑞娅。”

    “多瑞娅？西格纳斯和维奥莱塔的女儿吗？我父亲和她一起工作，”阿提克斯揭露道，使众人十分惊诧。

    “更多琐碎的关系，”鲁珀特说。“什么时候才有个头啊？”

    “他是怎么让你想起她的？”汤姆打断了另外两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奥莱恩身上。

    “我不知道，可能是脸型里的某种东西，或者是手指……这很奇怪。但她人一直很好，只比我大九岁。我想我们曾经订过婚，直到她开始和那个波特男人谈恋爱。”奥莱恩耸耸肩。“但其实……我猜我只是喜欢他。哈里森的个性。”

    “现在为止，他什么都没有。”阿提克斯向后靠了靠。“我很想看看他在防御课上的表现。看看他的能力是否只是虚张声势——他几乎有点格兰芬多了，是不是？”

    沉默降临；所有人都在试着分析他们的新同学。

    “卡修斯？你是怎么想的？”汤姆问道。卡修斯，不计他的奇怪之处，总是能给予他宝贵的见解。

    那个被叫到名字的男孩叹了口气，砰的一声关上了书。“我想，”他沉重地说，“哈里森能做的和他能毁坏的一样多。”

    阿提克斯呻吟着。

    “多么富有洞悉力的评价！”鲁珀特愉快地大笑着。

    但卡修斯并没有说完。“还有，如果你必须知道的话……不管他的意图如何……”他笑了。“我喜欢他。他有胆量。”

    “强烈支持！”鲁珀特宣布道。“哈里森在这方面得分超高！但是汤姆是怎么想的呢？他看起来真的很讨厌你。”

    “确实。”奥莱恩点点头。“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刚刚经历过精神创伤，”卡修斯轻描淡写地提醒他们道。“这足以让任何人都变得有点怪了。”

    “我想，”汤姆淡淡地说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鲁珀特，你知道我不喜欢任何人，”他冷冷地说。

    “仿佛被昏迷咒击中胸口一样心痛！”鲁珀特捂着他的心口，向前倒在桌子上。

    “你的头发上有果酱。”

    “艹。”

    铃响了，预示着早餐的结束；整个大厅里的学生都开始离开。比一般人更聪明的汤姆决定等到高峰结束后再走。他的同伴们都跟随着他。

    当大厅里几乎空无一人时，汤姆突然感到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袖。他低下头，然后看到了那个站在他的肘旁的拉文克劳一年级生。他对她亲切地微笑着，心知自己今天的搭配一点都没有出错。

    “打扰一下，先生，”她紧张地低声说。

    “我能帮你什么吗？”

    “一个三年级说，如果我需要帮助，我应该来找你。我，呃，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汤姆认真地点了点头。他想象着她跑回去找她的朋友们，告诉他们汤姆·里德尔是多么乐于助人，多么英俊，然后那些好奇的面孔会注视他好几天，再然后跟随着他的就会是崇敬的目光。他们会变得像其他人一样。（出于某种原因，哈里森不赞同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其他人，也许除了一个。）

    “你要去哪儿?”他问道，声音像融化的巧克力一样滴落在每一个音节上。

    她的脸涨得通红，尖叫道，“变形课，呃，邓布利多的。”

    “邓布利多教授，”汤姆温和地纠正道；那个词听起来像是浓酸一般刺耳。

    “是的。就是他。”

    汤姆隐去了脸上的假笑，转身看着埃弗里和其他人；他们还在等着，等待着他的命令。“你们可以去上下一节课了。我会带着……”

    “麦克米兰。”

    “麦克米兰小姐去她的教室，”汤姆微微歪着头说。“现在，我们要先去三楼……”

***

    幸运的是，魔药课教室的位置没有改变，所以哈利能够快速地跑下楼梯，一直往下进入学校的最深处；直到他走到那扇又小又重的门前。

    哈利用了打铃前的几分钟把自己的头用力抵在冰冷的地窖墙上。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他今早醒来的时候心情不算最好（和大多数除了一年级以外的人一样。他只是太累了），而一进门就看到汤姆·里德尔得意洋洋的脸肯定会给任何人带来痛苦。他原以为他可以偷偷摸摸地溜过去，但他没有。还有蒙哥马利……

    哈利把前额靠在潮湿的石墙上，呻吟着。

    谢天谢地罗道夫斯和贝拉特里克斯没有孩子——那个可怜的家伙会遗传到一种前所未见的精神失常的。疯狂的布莱克基因+疯狂的莱斯特兰奇基因=超疯的莱斯特兰奇-布莱克。

    呃啊。哈利为什么就不能自己保持安静呢？无视那些奚落并且一直不说话，直到他融入背景？他必须更加努力。对他父母的侮辱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奥莱恩，莱斯特兰奇，里德尔……他的挫败感混合成了一团绝对的痛苦；直到尖锐的铃声响起，他才反应过来不再想这些事。哎呀。哈利揉了揉脑袋，对一切都感到后悔极了。

    他确实认为他有权利这么做。失去你拥有过的唯一的家人，从你的朋友身边被夺走，还有和你的死敌近距离接触；这一定算是感到后悔的原因了，对吧?

    不管了，哈利叹了口气。他只需要熬过将来的每一天就好了。

***

    魔药课教室和哈利记忆中的很不一样。斯内普把他的学生们留在一个阴冷潮湿的地方；黑暗，完全没有阳光。夏天的时候那里很热，是那种你无法逃脱的热度；在冬天则是冰冰冷，温度低到可以把你的舌头冻在嘴唇上。斯内普的教室就像他本人一样：黑暗、肮脏、令人不快。

    斯拉格霍恩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哈利看得出来。他的教室温暖而豪华，配有舒适的凳子和擦的铮亮的课桌。墙纸掩盖了上面的霉斑，而一张花纹繁复的毯子则掩盖了任何奇怪的回响或噪音。坩埚是被提供的，两人一个，每一口都用金色和闪闪发亮的黑色装饰着。

    哈利清楚地想起了赫敏曾经说过的话：“闪光的东西不一定是金子”之类的什么。当她说这句话时，他和罗恩正在玩噼啪爆炸牌，所以他没有怎么注意。

    “欢迎，年轻人！”一个大个子男人，有一个圆圆的小肚子和叠在一起的双层下巴。“我学院中最新的一员！我很抱歉昨晚没能亲自欢迎你，但我相信汤姆有好好照顾你。我有一个小茶会需要参加。当然，你会理解的。也许你将来也可以参加一个。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不少人。”男人眨了眨眼。

    哈利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我——呃——好的？”他从来都不擅长和粉丝们打交道，而这个人设法同时表现出了自大和欣赏。这让哈利觉得很不舒服。

    “太好了，太好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嘟囔道。“好小伙子。坐下吧。你来的有点早，但守时是纯血应有的礼节，不是吗？”

    哈利眨了眨眼睛，完全震惊了。“里德尔——呃，汤姆——早些时候说过那句话。但他说的是王子。”

    “那是麻瓜版本。可怜的汤姆，就算他尽力了，他也从来没法完全克服他的麻瓜习惯。真遗憾：他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当魔法部长。”

    “我相信他可以的，”哈利发自真心地说。他确实想知道汤姆·里德尔为什么没有走政治路线。他有魅力，有智慧，有野心。

    “到目前为止，你在这儿过得愉快吗?”

    “嗯哼，”哈利心不在焉地说。就算任何地方都比德思礼家要好，他也更想呆在陋居；被韦斯莱们包围着，和罗恩和赫敏呆在一起。罗恩和赫敏……他们是不是在紧张的沉默中，坐在陋居里担心着他呢？还是说他们还躺在圣芒戈，皮肤苍白得像他们身下的床单一样？韦斯莱先生和夫人是不是在低声争吵着，而邓布利多平静地做出理解的样子呢？莱姆斯会因为小天狼星而责怪哈利吗？他恨他吗？

    斯拉格霍恩一定注意到了哈利变得多么阴郁，鉴于他的下巴同情地摇晃着。“我为你的父母感到遗憾。我肯定他们是很棒的人。我认识他们吗？”

    “可能吧，”哈利含糊地说。这有点奇怪；他的父母是他最遥远的那件伤心事，但每个人似乎都很关心他们。“他们是的。很棒的人。他们是最棒的。”

    “我确定。”斯拉格霍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振作起来。这场战争在你知道之前就会结束了。

    哈利哼了一声。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身处一场战争中，而这场战争在从现在起的五十年里仍将持续。

    第二遍铃响了，学生们开始慢慢地走进教室，安静地交谈着。

    “哈里森！”奥莱恩说道，向他跳着走来。“你找到这里了！我以为你可能迷路了，毕竟这是你的第一天嘛。”

    “是的，”里德尔得意地说，远远地跟着。“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魔药教室的?”

    “有人给我指了路，”哈利不安地说。疑心重的混蛋。不然他还应该怎么做；像一个一年级生一样让里德尔带他去上每一节课？

    “那人多么友好啊。”里德尔扬起了一条精致的眉毛。他可能修了眉，哈利恶毒地想。

    “啊，汤姆！”斯拉格霍恩咯咯地笑着，用一只肉乎乎的手拍着里德尔的肩膀。“总是那么关心别人。我的孩子，这种态度会让你身居高位的。”

    里德尔笑得是如此勉强，以至于哈利对于斯拉格霍恩竟然没有当场融化一事感到相当吃惊。“谢谢您，先生。我很高兴你对我有信心。”

    “一直会的，汤姆。现在，你们为什么不坐下来呢？”

    哈利环视了一下教室，但唯一的空椅子似乎就在里德尔旁边。他暗自抱怨道：可能整个宇宙都喜欢和他对着干吧。

    “哈里森，能坐在我旁边吗？”奥莱恩急切地提议道。他似乎就坐在昨晚那个讨厌的男孩的旁边——贾斯帕·格雷，或者别的谁，所以哈利对奥莱恩想要换座位并不感到惊讶。他感到一阵罪恶感——以前哈利不就是这样看待纳威的吗？然后事实证明纳威是他认识的最勇敢的人之一。

    “胡说，布莱克先生，”斯拉格霍恩沉思道。“如果没有你的指导的话，我担心格雷厄姆先生可能会引爆某些东西。不，彼得斯先生，我认为你最好坐在汤姆旁边。我确实让他做了更高阶的魔药，但我相信他能在你后面几节课赶进度的时候照顾好你。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跟我说。”

    哈利向斯拉格霍恩痛苦地咧嘴一笑，坐到里德尔旁边。他希望他看起来不要像他感到的那样痛苦。

    “你不必看起来这么失望。”里德尔机敏地观察道。“我不会诅咒你的。”

    显然，他看上去和他的感到的一样痛苦。

    “我们今天要学习的是复方汤剂，同学们，”斯拉格霍恩宣布道；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现在谁能告诉我那是什么？”

    当然，里德尔举起了手，然后斯拉格霍恩向他示意。“复方汤剂是一种魔药，可以让饮用者在有限的时间内，获得其他人的外形。这是一种困难而复杂的药剂，有许多关键的步骤和酿造阶段，以及漫长的文火慢炖时间。”

    “正是这样！”斯拉格霍恩笑容满面。“干得好，汤姆。斯莱特林加十分。有人能告诉我复方汤剂的特性吗？”

    里德尔的手唰的一下举到空中。

    “——除了里德尔先生？”

    里德尔把手放下了一些，和善地笑着。哈利是唯一一个坐得足够近来察觉到他的紧绷和轻微露出的牙齿的人。哈利耸了耸肩，把他的担心抛到脑后，然后把手举到空中。

    斯拉格霍恩看上去完完全全地震惊了。“是的！彼得斯先生！”

    “味道非常恶心，”哈利拉着一张脸说，“而且根据你所要变成的人会有不同颜色。黏稠度有点像烂泥。”

    “正确，”斯拉格霍恩宣布道，看上去非常高兴。“再加五分。”

    “我不知道你对复方汤剂有经验，哈里森。”里德尔低声说。

    “我没有，”哈利不安地说。复方汤剂不是普通学生应该酿制的东西，是吗？哈利不记得在魔药课上学过它。

    里德尔看上去并没有相信他。

    “复方汤剂有什么危险之处呢？”斯拉格霍恩问道。

    这一次，斯拉格霍恩让里德尔举起手回答问题。“如果任何动物的毛发掉入了药剂中，或者被误认为是人类的毛发而加了进去，那么饮用者就会有动物的特征。”

    “而这是尤其灾难性的，因为……？”

    “因为很难处理掉。要很久才行，”哈利安静地说，想起了赫敏毛茸茸的脸和她在庞弗雷夫人的“温柔”看护下度过的可怕时光。

    “又对了！”斯拉格霍恩笑得非常灿烂。“看来我们这一对相当厉害嘛！”

    哈利脸色发白地看着“一对”这个词竟然在有生之年里和里德尔和他挂上了钩。

    “所以，”斯拉格霍恩戏剧化地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为了好好了解一下里德尔先生和彼得斯先生所描述的魔药，我们将会做一个小项目。复方汤剂需要几周的时间来制作，还要有另外一个月来慢慢炖，但我们会成功的！”

    为了效果暂停一下。斯拉格霍恩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全班同学没有惊奇地开始讨论，但他还是坚持继续。“现在，酿造复方汤剂有两个不同的阶段，所以我们将在这一节课和下次那节上做第一阶段，然后让它静置一个星期。”

    斯拉格霍恩挥动着他的魔杖，然后他身后的黑板上出现了卷曲复杂的手写字。

    “指令在黑板上；原料在橱柜里。你可以在教室前面找到炖了二十一天的草蛉虫和在满月时采摘的流液草。开始吧！”

    哈利迅速地扫过了黑板上的指令。

    “我去拿草蛉虫和流液草；你去拿两耳草和蚂蟥，”里德尔说道，然后在哈利能够反驳之前便快速走到了教室前面。

    “不是你的食死徒，”哈利抱怨道，但还是走回到原料柜那里去了。这不值得为之战斗。

    里德尔和哈利合作得出奇地好。里德尔完成了大部分的计时、添加和混合，但他让哈利准备了原料，而且当哈利负责一些步骤时并没有太大惊小怪。他们以最少的争论上完了这一课。

    至少他们做得比其他几对搭档要好。斯拉格霍恩滔滔不绝地说着：“布莱克先生，阻止他！”或者“如果你继续这样做，这会把你融化”还有“这种粉色代表着极高的毒性，巴贝奇小姐”。相比之下，哈利和汤姆合作得非常好。

    事实上，如果没有里德尔不断提出的问题，这节课甚至可能已经进入哈利所说的“可以忍受”的范围了。在加入流液草和两耳草之间，在搅拌和挥动魔杖之间，里德尔不断地问着“你怎么知道的？”，“你以前做过这个吗？”之类的问题，而且他似乎对哈利的杖芯奇异地感兴趣。

    “但是它是什么？”他坚持问道。

    “我不记得了，”哈利说。

    “独角兽毛？龙血？”

    “我说，我不记得了！”哈利叫道。他才不会告诉里德尔他和他有同样的杖芯。

    “你怎么能‘不记得’呢？这是你的魔杖！”里德尔坚持道。

    “我的记性很垃圾。”

    “你对复方汤剂的特性记得还挺牢啊。”

    “侥幸而已。”

    “侥幸？”

    “这只是某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已。我记得我爸还是我妈做过一次。”哈利可以感觉到里德尔逐渐积累的挫败，而且老实说，哈利也不怎么好过。

    “好了，同学们！”斯拉格霍恩宣布道，拍着手。

    哈利解脱般地呼出一口气。

    “现在，这些魔药在下一步前需要酿造80分钟。我们的课快接近尾声了，所以请把你的坩埚留在原位，我会在80分钟后给它们施一个静止咒。

    全班同学都开始收拾东西，而哈利感到一股沾沾自喜。他终于可以摆脱里德尔了。

    “我带你去下一节课，”里德尔快速地说。

    糟了。哈利怎么能摆脱他呢？“我确定我们下节课不一起上。”

    “嗯，你 N.E.W.T.s 都上些什么课呢？”

    “魔咒、防御、草药、魔药和变形术。”成为一个傲罗所需要的所有课。

    里德尔胜利地笑了。“我们有三节课一起：魔药、变形术和防御。”

    “好吧，但之后我是两节草药课，”哈利撇着嘴回答道。

    “我陪你走到温室。下一节我没课。”里德尔半吼着走近哈利，逼近了他。他的呼吸让哈利的镜片上蒸腾起了白雾。不是第一次地，哈利诅咒着他的身高。周围的空气紧张得好似要裂开一般。

    “汤姆？哈里森？”奥莱恩的声音就像一个时机恰好的击退咒，把那种气氛像玻璃一样击得粉碎。哈利立刻转身离开了斯莱特林级长，用衬衫擦去他镜片上的蒸汽。

    “什么事？”里德尔柔滑的声音在哈利的肩膀周围停了下来；他感到那种紧张的气氛消失了。他必须保持冷静。

    “我在想，哈里森会不会想让我带他去草药课？我下节课就是……”

    “好啊！”哈利突然喊道，抓住奥莱恩的袖子。“一超棒的计划。里德尔，你可以去图书馆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然后哈利开始迅速地离开，手上拖着奥莱恩。汤姆·里德尔炽热的狂怒目光在他的肩胛骨间徘徊着；他走得更快了。如果他能走到拐角处，他就安全了。

    “谢谢，”他告诉奥莱恩。现在他们和里德尔之间隔了几英寸的坚固的石头；哈利放松了下来。

    “嗯，我总得做点什么。你们看起来像是要诅咒对方了一样。”

    “我们可能会吧。”哈利发出一声大笑。

    “听着，彼得斯——哈里森。”奥莱恩让他们突然停步了。“你需要……你需要在里德尔周围小心点，好吗？他才华横溢，但是……”奥莱恩似乎在挣扎着选择合适的词汇。“总之小心点。他不是一个你会想要惹毛的人。无论如何，对他稍微尊重一点，梅林知道卡修斯他……反正别太放肆了。”

    “我知道。相信我，我知道。”哈利诚实地说。他对奥莱恩的忧虑很感动。

    “很好。”奥莱恩灿烂地笑着，蹦蹦跳跳地继续开始前行。“这比我预期的要好得多。说实话，你要是给了某些人建议，他们就会把你骂个半死。”

    哈利觉得他说的是阿提克斯。

    “所以现在是草药学！”奥莱恩开始叽叽咕咕。“我真的很喜欢那些食肉花。它们通常都很娇嫩，但是有一种隐藏的残忍，你知道吗？”

    哈利“嗯”地对奥莱恩说的表示同意——这种回应的方式一直困扰着赫敏，但他的心思却在别处。

    图书馆。他刚刚叫里德尔去图书馆。书本与知识之地。还有哪里可以找到关于时间旅行的知识呢？也许他能回家。

    “草药课之后，你能带我去图书馆吗？”他慢慢地问着奥莱恩。他们离开城堡，走下河岸，来到了那些大玻璃屋面前。

    “当然。”

***

    两小时的草药课慢慢地过去了。没有什么可做的：与斯拉格霍恩不同的是，贝里教授觉得开场白是必要的。第一堂课的一半时间被用来总结前几年的知识，其余的部分则是用于给白鲜换盆。

    哈利和奥莱恩合作的时候，一直保持着简单的谈话；哈利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男孩了。他和小天狼星很相似；天生的魅力和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但他比他更加单纯些。还有，梅林啊，他可真会说话。

    他可以继续不停地说……

    “我父亲是一个缄默人，在神秘事务司工作。他实际上是什么项目的领导。当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他可以见到很多重要人物。我为他感到骄傲；我们都这么想……”

    不停地说……

    “我最喜欢的乐队叫独角兽浴。他们人气不算太高，但是歌很不错……”

    不停。

    “卡修斯告诉我，如果下棋时有一只猫分散他的注意力的话，我就能打败汤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当中没有人养猫，而且我不认为汤姆会很在意它们。但我很久以前就想打败他了……”

    不可避免地，他们谈到了血统上。哈利很快就后悔这么做了。

    “现在，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对混血没什么问题，”奥莱恩温和地说。“即使是泥巴种也可以，只要他们有恰当的举止和教养。在巫师世界里呆几年之后，他们甚至可以抹去他们的出身留下的那些污点。我甚至可以和麻瓜打交道，只要他们好好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我告诉你，我无法忍受那些泥巴种的父母们来到我们的世界，到处乱闯，大声叫嚷着他们的无知。他们肮脏、无知、充满仇恨。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但他们只是人而已，”哈利说道，彻底被震惊了。这个想法是从哪里来的？他放下铲子。“只是普通人而已。”

    “我的一个祖先是女巫焚烧的受害者。他们用力地打他的头直到他无法施放咒语，然后把他扔在火堆上。他们能做的那些事……”奥莱恩摇了摇头。“我们需要确保我们不会混到一起。”

    “但是他们现在比那时好得多！”哈利告诉他说。“老实说，他们已经改变了。”

    “可是他们还在烧女巫，是吗？我姑姑说——”

    “当然，他们不会啊！”哈利不相信地笑了一声。“自从18世纪以来就没有人这么做过了。”

    奥莱恩看起来是真的吃了一惊。“噢。”

    “还有，麻瓜不脏。他们有自来水。他们有教育。他们有巫师有的一切——”

    “除了魔法。”

    “是的，除了魔法。”哈利想着自己是否应该告诉奥莱恩那些麻瓜为了弥补他们没有魔法而创造出的半自动步枪，但他决定，如果奥莱恩的问题是恐惧，告诉他麻瓜创造的杀人武器可能不会有什么帮助。

    这番谈话使哈利大为震惊。这么明显而不加掩饰的偏见，从一个他在这个时代见过的最善良的人口中说出……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东西，至少不在他那个年代。或许伏地魔的确改变了某些东西。

    “麻瓜，他们就像你我一样，”哈利慢慢地、富有感情地说。出于某种原因，他必须要让奥莱恩明白这一点。“他们有缺陷，会导致暴力，并且持有激进的观点……但奥莱恩，他们只是没有魔杖的人而已。”

    “我从来没有被告知过这些。我觉得……”奥莱恩看上去仍充满了怀疑。哈利转了转眼珠。

    “我会带你去。”

    “什么？”

    “暑假。我们会去麻瓜伦敦，然后我会带你看看他们真实的样子。是的，他们并不完美——”真的不完美，哈利想，暗自想起了德思礼一家。“——但他们不是怪物。”

    “好吧，”奥莱恩决定道，然后变得更加兴奋了。“当然。我从来没去过麻瓜伦敦。我听说他们还进行公开处决……”他看了看哈利的脸，没有说下去。“但这可能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哈利说，他肯定这一点。

    “但我们得确保它不会和沃尔布加的婚礼发生冲突。”

    “她的什么?”

    “婚礼。她要嫁给我们的一个表亲，阿普斯·布莱克。我必须要参加。”

    “但是她嫁给了你啊。”而且你有小天狼星！哈利在他的脑海里说完了这句话。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奥莱恩叹了口气。“她超棒的。午餐时我会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午餐时？她多大了？”

    “她七年级了。”

    “然后她要结婚了？！”

    “是的。阿普斯比她大几岁，所以他会从罗马尼亚回来娶她。我想她会在婚礼后和他一起回去那里。他在那里有大量土地；布莱克在任何地方都有土地，但沃尔布加一直想去国外。”

    哈利没有回答，仍然感到不知所措。如果沃尔布加没有嫁给奥莱恩，小天狼星会不会出生？还是说哈利已经搞乱了自己的家人？但是哈利很确定奥莱恩是小天狼星的父亲……而且，不幸的是，他见过沃尔布加。

    “嘿，哈里森。”奥莱恩安静地说。

    “哈利，”他回答道，揉揉眼睛，专注地看着奥莱恩。他可以发誓他已经允许过他们这么叫他了。

    “那么，哈利。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关于麻瓜那些。”奥莱恩仔细地措着词。

    “我的母亲是麻瓜出身，”哈利说，下定决心做出了回答。

    “噢。”奥莱恩似乎陷入了沉思。“那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奥莱恩在剩下的时间里安静了下来，近乎机械化地把植物装进花盆里。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哈利让自己的工作变得同样的不假思索，同样机械化地照料着那棵也许在某天会拯救一条生命的植物。这节课慢慢地过去了，直到午餐时间到来。哈利对此不可能再庆幸了。

    “我先带你去吃午饭，”奥莱恩热情地告诉哈利道，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然后我就可以带你去图书馆了。”

    “反正我下面一节没有课。”

    “那么你会有足够的时间的——也许你可以和卡修斯一起学习！他花很多时间呆在那里。汤姆也是，但他不喜欢在工作时被打扰。有一次，格雷厄姆试图从汤姆背后看他在读什么；我想汤姆可能会把他从肚子里面翻出来。

    “他做了很多这样的事情吗？把人从肚子里面翻出来？”哈利漫不经心地问道，试图确认汤姆·里德尔目前所处的威胁级别。

    “不超过一次，”奥莱恩高兴地说。“不过这是他应得的。”

    哈利对这一点持百分百的怀疑态度，但奥莱恩似乎有些善感；哈利认为他总有一天会获得足够多的道德胜利的。

***

    午餐时的大厅比早上还要拥挤。很明显，一些学生决定不吃早餐，或者是在哈利来的时候已经吃完了，因为哈利认为午餐时的学生数量几乎翻了一倍。进入大厅时席卷而来的声浪几乎能把你逼疯。

    哈利挤过了一群一年级，不情愿地将就着坐在莱斯特兰奇和里德尔旁边。他最喜欢的人们。

    “噢。”奥莱恩突然停住了；哈利撞上了他。

    “什么？”

    “我们有客人了。”

    哈利从奥莱恩背后往前瞥着。莱斯特兰奇无处可寻，而卡修斯似乎也同样失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新面孔：事实上是三张。里德尔似乎在和他们交谈，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们身上。三个新来的人年龄更大些；可能是七年级生。

    “是她，”奥莱恩深吸了一口气。

    “沃尔布加，”哈利低声回答说，认出了格里莫广场里那幅画像的年轻版。她年轻时的确更漂亮些；咖啡色的发丝低低地在脑后系成一个发髻，小鹿般的明亮眼睛。她的脸柔和而年轻，有一个可爱的、小巧挺翘的鼻子和饱满微笑着的双唇。这个女孩看起来会在看到那个她将会成为的女人的样子时尖叫。

    “她很漂亮，不是吗？”

    “那是肯定的。”哈利皱起了眉头。他想知道是什么能把现在的沃尔布加变成未来的沃尔布加；咆哮怒骂着她那忧郁而憔悴的儿子。

    沃尔布加对里德尔说的些什么笑了，同时调皮地眨着眼睛。奥莱恩渴望地叹了口气，开始向她飘去。哈利翻了翻眼睛，不情愿地跟在后面。

    “奥莱恩！哈里森！”里德尔圆滑地打了招呼，向两人露出迷人的笑容。“你要加入我们吗？我刚才正好在和阿布拉克萨斯谈论你，哈里森。我向你保证，说的都是些好话。”

    “我刚才在和奥莱恩谈论你，里德尔。”哈利回击道。“我希望我也能这么说。”

    里德尔愉快地笑了。“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种机智风趣，阿布拉克萨斯。”

    一个年长版本的德拉科·马尔福，有着金发和所有那些特征，礼貌地笑了笑作为回答，伸出手和哈利握手。“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很高兴见到你。”

    “哈利·彼得斯。”他握了握那只手。

    “听说你的不幸遭遇，我很遗憾。汤姆没有提到你的父母是谁……？”

    “很不错的人。”

    “是的，我敢肯定。非常，非常不错。但这并不完全是我想问的。他们的名字……？”

    “莉莉和詹姆，”哈利下意识地回答道。使用真名意味着哈利不太可能把事情搞糟（而且觉得这样不太算是背叛了）。

    阿布拉克萨斯稍稍地笑了一下。“我从来没听说过他们……”

    “你没有吗？我父亲是纯血统，而我母亲是麻瓜出身。我确定这在当年应该是一件丑闻吧。”哈利坐了下来，把一个篮子推到阿布拉克萨斯面前。“鸡翅？”

    “多么……奇异啊，”阿布拉克萨斯抿着嘴，“暗暗地”把手在他的长袍上擦了擦。“不，谢谢了。我是素食主义者。”

    “真是遗憾。”哈利嘲弄地笑着，然后慢慢地、动作明显地把一只鸡翅放到了自己的盘子上。

    “你确定你不要鸡腿吗，阿布拉克萨斯？家养小精灵做得很好，而我认为如此限制你的选择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汤姆建议道。

    “嗯，也许一个鸡腿吧，我的——我的汤姆，”阿布拉克萨斯结结巴巴地说道，局促不安地拿过那块肉，小口小口地咬着。

    哈利哼了一声；尽管自己也觉得好笑。他发现里德尔对他眨了下眼，然后就无法掩饰自己的笑容了。

    “我是沃尔布加，来自最高贵古老的布莱克家族，”沃尔布加介绍说，把她的手背伸到桌子的另一边，腼腆地笑了笑。哈利尴尬地吻了它一下。“我的表亲告诉我说你是他的好朋友。”

    奥莱恩给了哈利一个大拇指。

    “我希望将来我们能成为更好的朋友，”哈利回答道。

    “我确信会的，”沃尔布加有些得意。“他告诉过我你的暑期计划——访问麻瓜伦敦，是吗……？”

    有几个人，尤其是阿布拉克萨斯、阿提克斯和多洛霍夫，呲牙咧嘴地发出了轻轻地嘶声。

    “噢。”当然。哈利甚至没有想过人们可能会觉得这有多讨厌，尤其是小天狼星那个老太婆母亲——

    “我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要了解那些比我们弱的人，我们就必须先沿着他们的脚印行走。在暑假期间我们还会举办慈善舞会，为那些不幸的人筹集资金；就像那些可怜的麻瓜出身们。我真的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沃尔布加提出了邀请，而哈利不确定地接受了。“我知道这可能有点早——”

    “大约早了一年，”鲁珀特插嘴说。

    “但是慈善永远不能在最后一刻才来，”沃尔布加说完了，看起来几乎像天使一样。

    “布加做事很有条理，”奥莱恩爱慕地说。“她负责安排所有的女性活动，而且它们总是很棒。”

    “布加”笑得很漂亮，在自己的脸旁扇着风。“哦，你快停下来。”

    哈利想知道汉堡是否已经到达了魔法世界。【注：汉堡在这里是 burger，和布加 (Burga) 读音有点像】他也注意到有一个新来者尚未被介绍；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伙，肩膀宽阔，五官粗旷。他把他的魔杖像一根棍子一样紧紧地攥在手里，低头怒视着周围的一切。这才是哈利所预期的未来食死徒。

    “这是我的朋友，卢西恩·诺特，”沃尔布加庄严地介绍说。“他希望能在魔法部工作。”

    “是的，”卢西恩回答道，声音低沉而沙哑。哈利在心中暗暗记下不要和他肉搏。

    “那么到目前为止，你觉得霍格沃茨怎么样，哈里森？”沃尔布加甜甜地问道。“你调整地怎么样了？你以前在家里上学，不是吗？”

    “呃，是的。哈利挣扎着回忆起一年级时的情景。他感觉如何?“和这么多不熟的人在一起感觉有点奇怪。有时候，我觉得他们都在看着我。”

    “哦，是这样的，”沃尔布加高傲地向他保证道。“新生总是很有趣。我们在二年级有一个，四年级有两个还有……五年级的一个，我记得？当然，还有你。无视它就好：一切最终都会消失的。”

    “那么，呃，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吧？”

    “战争造就了许多孤儿，”里德尔轻声说道。

    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沃尔布加转向鲁珀特。“所以，你母亲怎么样了？告诉她我很抱歉没能参加婚礼；我有急事要去送花。”

    “她会明白的。”鲁珀特活跃了起来。“花，是吗？嘿！”他转身对阿提克斯说。“你欠我个人情！”【注：此处“欠”应该有双关语 (owe-oak)，无法翻译，总之就装作它在那里啦】

    阿提克斯哼了一声。“不，我才没有。”

    鲁珀特等了一会儿才开始详细说明。“这是一个笑话。”

    “它不是。”

    “它是的。”

    “我没有笑。”

    “那是因为你的幽默感很烂。”

    “你再说一遍——！”

    “你把脚抬起来——！”

    “先生们！”阿布拉克萨斯吼叫着，举起了双手。“请你们了！”他瞥了一眼汤姆，后者正在试图看报。

    汤姆抬起头，脸上带着故意夸大的迷惑表情。阿提克斯和埃弗里都缩回了座位。“哦不，”汤姆训斥着说。“别为我停下啊。我还想知道这种幼稚会持续多久呢。”

    沃尔布加勉强地笑了一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哈利身上；而哈利对此并不感激。“那么，你喜欢做什么？我们之间不会再多一个书虫吧？”

    “我喜欢打魁地奇。”实际上，哈利相当想念它：在空中翱翔的感觉；全心集中在胜利的曙光上的感觉……那种兴奋。

    “噢！”沃尔布加尖叫着，激动地两手合在一起。“你打什么位置？”

    “找球手。”

    “运气真好！我们现在的找球手：克里斯蒂娜·戴，是一个七年级。她会在学年结束时离开。也许明年你可以报名。我敢肯定我们都会喜欢看到你飞的。”

    “不，”汤姆确定地说，翻了一页报纸。

    “你说什么？”哈利问，在座位上转身面对那个他讨厌的家伙。

    汤姆把自己的注意力赐给了他们。“哈里森不会去打魁地奇。这是一项愚蠢的、基于你折断脖子的可能性的运动，并不是值得追求的。你最好还是去学习吧。”

    “好吧，也许我不在乎你是否认为这是不是‘值得追求’，”哈利尖锐地说。“我想我明年会加入球队的。”

    “不，你不会的。”汤姆低声笑了。

    哈利怒视着他。“走着瞧。”

    “奥莱恩魁地奇打得不错，”沃尔布加迅速地说。“以前我们来拜访时，他常在花园里练习。练习所有这些翻跟头和小技巧——一个可爱的小追球手。”

    “我会一直追着你的，”奥莱恩低语道。

    沃尔布加笑着叫道。“他太搞笑了！”

    “又拒绝了另一个追求者，沃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呀？”从哈利的背后传来的那个声音揶揄道。他转过身来，正好和另一个女孩面对面（或者更确切地说，由于他坐着的缘故，面对胸）。

    “别傻了，埃拉。奥莱恩只是很可爱而已。哈里森！”沃尔布加突然说道，挥舞着双手。“你还没见过埃拉！”

    “我不确定他到底是怎么能应付过来的，”那个女孩——埃拉，斜倚在沃尔布加的肩膀上，有些挖苦地回答道。

    “哈里森，这是德鲁埃拉·罗齐尔，我最好的朋友之一。这是哈里森·彼得斯。”

    “嗨，”哈利说着，举起一只胳膊微微挥了挥。

    “不来亲吻我的手背吗？”德鲁埃拉笑了笑，而当哈利急着开始道歉时她大笑起来。“别这样——这让人耳目一新。”

    “你不坐下吗，埃拉？我们刚刚在讨论魁地奇。埃拉是守门员——她打得很好。”沃尔布加喜爱地对哈利说道。

    “对不起，不能久留。我在找卡西？”德鲁埃拉翻了翻眼睛。“母亲有点担心了。他没有回复她的任何信件。”

    “他可能在仙境里迷了路，”小天狼星的母亲——停，这是一个奇怪的想法——咯咯地笑着。

    “他在图书馆里，”鲁珀特说着，向德鲁埃拉眨了眨眼，暗示性地扭着眉毛。“不过你可以呆在这里……”

    “别想了，小男孩，”德鲁埃拉嘲弄道。“那我去就找他了。天文课上见，沃尔布加。拜啦，彼得斯。”她抬脚要离开了，但却停了下来。“还有，里德尔？”

    “嗯？”

    “你那份报纸上有关于女巫选举权会议的事吗？”

    “我没看到，”里德尔又翻了一遍来检查。哈利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生气。“不，没有。”

    “该死——”

    “埃拉，注意语言！”

    “我们又被威森加摩屏蔽了，不是吗？我要去写一封信。”德鲁埃拉恶狠狠地皱起了眉头。“但是我最好先去找我弟弟。”

    “弟弟？！”哈利惊讶地叫了一声，第一次真正地进入了对话中。

    “是的：弟弟。”德鲁埃拉说道，就好像她在怀疑哈利的智力一样。“卡修斯·罗齐尔？他说过你俩认识啊。”

    尽管有着相同的姓氏，但哈利难以发现联系的原因还是不难看出。德鲁埃拉和卡修斯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首先，德鲁埃拉是金发：卷曲不驯的头发有着小麦的颜色。她的眼睛狂野而明亮，皮肤上点缀着些雀斑。还有，她比卡修斯高得多，四肢也更瘦长。而且她的存在是不一样的——就好像她更加有实感，更加入世。她看起来不会像是随时都会飘走那样。但是姐弟两人都有深陷的眼睛，还有饱满的草莓色双唇。

    如果她是卡修斯的姐姐……这就意味着她是贝拉特里克斯的母亲。再仔细看，哈利觉得这并不完全出人意料。眼睛，头发……再加上卡修斯和布莱克家族的特征……是的，他应该能看到那种相似之处。

    哈利意识到他还需要回答。“噢，我们认识。呃，见过，我是说。”

    “那就好。为什么惊讶呢？他没有对你说起过他超棒的姐姐吗？”

    哈利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我只是没发现你们的相似之处。”

    “我就把这当作是赞美了，”德鲁埃拉腆着脸说道，然后大步走开了。

    “我真希望她的走路姿势能更淑女些。”沃尔布加撅着嘴，看着她的朋友离开。“她有时候就像一个男人。”

    “嗯，这就是重点，不是吗？”阿提克斯自以为是地说道。“那些什么‘选举权会议’之类的事就是为了这个吧。她们想变得更像男人。”

    哈利只能想象赫敏会对此说些什么。

    里德尔挑起了眉毛。“事实并不是这样，埃弗里。选举权运动旨在给予女性平等，而不是将她们变成男性。这项运动包括为男女双方提供平等的权利、机会和社会地位。我建议你在自己做出过时且无知的声明之前先好好研究一番。”

    现在哈利不需要想象赫敏会说些什么——因为刚才已经被人说出来了。被汤姆·里德尔。

    这真的很奇怪。

    奥莱恩似乎暂时从名为沃尔布加·布莱克的咒语中恢复了过来，所以哈利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带我去图书馆？”

    “哦，当然啦。”奥莱恩爬了起来，几乎被他的长袍绊倒。“再见，布加，”他说着，伸手仿佛是要触碰她。

    “再见，奥莱恩！”她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

    奥莱恩咽了口唾沫，转过身去，走得很快。哈利赶紧追上。

    “我做得还行，对吧？”奥莱恩紧张地问道。“我希望自己没有太出丑。”

    “你还不错啦，”哈利说。

    “呼，”奥莱恩呼了口气。“有时候，当她跟我说话时，我就会昏过去，而且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

    “嘿，你还好吗？”奥莱恩关切地说道，也许是注意到了哈利苍白的脸色。

    “我很好。我只是需要重新调整下我的世界观，”哈利低声回答；他们离开了大厅。

    显然，汤姆·里德尔是一个女权主义者。而且他没有说任何话来回应哈利所提到的麻瓜伦敦，抑或者是关于混血的事。哈利开始怀疑伏地魔发起的运动并不是基于对贵族们的吸引力，而是基于实际存在的信仰。

***

    坦白地说，这个图书馆一团糟。不仅如此，它还几乎完全没有任何关于时间魔法的书籍。哈利不确定那是因为它们太高阶了，还是因为它们还没被写出来。

    哈利斜靠在他舒适的扶手椅上，压抑着尖叫的冲动。他被书完全包围了，而没有一本是有用的。

    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可以去魔法部，但是他们会对他做什么呢？他真的想告诉他们他是一个时间旅行者吗？如果他们在他身上做实验，或者决定他是对时间轴的威胁而把他关起来呢？另外，他的五年级并没有激发他对政府的信心。他不确定这个时代的政策是否还是“如果某些事出错了，就把它都归咎于某个十五岁的孩子”那样。他不想冒这个险。

    他可以去找邓布利多……但哈利并不真正相信他。去年，邓布利多完全忽略了哈利，就好像他被附身或者怎么了一样（而当哈利认为事实如此的时候，这并没有怎么帮到他)。哈利怎么能去相信一个已经九个月没有直视过哈利眼睛的人呢？一个导致他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闯入魔法部，让小天狼星被杀的人？一个放任乌姆里奇掌权的人？

    答案是，他不能。他不能。

    有趣地，这样就只剩下了去年解决了他的问题的地方：有求必应屋。但是那会奏效吗？他真的可以想着要关于时间魔法的书籍，然后就得到它们吗？哈利甚至不知道那个房间是怎么奏效的。如果有人曾经把一本书丢在那里，那个房间能把它给哈利吗？那个房间能从城堡的某处取回一本书吗？它能创造出一本书吗?

    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找到答案。

    不幸的是，这时铃响了。哈利不得不去上连着两节的魔咒课。

    在那之后，他发誓道。在那之后。

***

    哈利的第一天以他在宵禁后偷偷溜出去，蛰伏在阴影里，心心念念着他的隐形衣而结束了。当他找到了有求必应屋时，他绝望地盼望着关于时间的书籍，在走廊里踱了三次，然后打开了门。然后它们就在那里。一大堆书；厚的，薄的，破旧的，崭新的，都在等着他。哈利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但他也不会抱怨什么。

    他才刚刚开始读书。这里一定有什么关于时间旅行的东西。

    这里一定有。

 

TBC.